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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keso朋友圈宣告入驻36氪付费专栏“开氪”，马化腾留言“应该等微信公众号付费订阅啊”。自媒体人欢呼雀跃，要是微信公号开通付费阅读，就不只是苦哈哈的接广告赚钱了。
有媒体人认为微信公号开通付费订阅将是：内容付费战场再增巨头。其实巨头腾讯早就默默布局内容付费业务了。网络文学付费战场，2年前腾讯文学并购盛大文学后成立阅文集团，将在今年准备赴港IPO；在线视频付费业务，腾讯视频2016年11月4日宣布付费会员突破2000万人，年增长近300%；在线音乐，QQ音乐早就推出了包月和包年付费下载服务。
只是这一次，该轮到自媒体人了！
1. 数千年来中国自媒体人一直就没有停止过探索内容付费
早在东汉，自媒体人赵晔就写过《弹歌》：断竹，续竹；飞土，逐肉。短短8个字，精炼的语言就概括了当初屌丝们的智慧及心情。2500年前东周春秋末期，自媒体大V孔子把知名自媒体人的文字编成合集，名曰《诗经》，奉为儒学经典。唐宋时期，自媒体人开始搞排行榜“唐宋八大家”。
先辈自媒体人也大多兼职，因为那时候自媒体也缺乏变现模式。那时候开公司经商是没有社会地位的，“士农工商”，商排最后。写而优则仕，李白杜甫自媒体大咖概莫例外。除了为官，还有朱熹式的讲学，类似现在自媒体人为企业做咨询和培训服务。
自媒体人的智慧其实是无穷的。蜀汉时期有个自媒体人在后汉灭亡后在西晋担任著作郎职务，相当于现在的作协、记协吧。他第一次创造了内容付费的2C模式：写书，写纸书。公元280年，世界上第一本纸书《三国志》诞生了，那个自媒体人叫陈寿。当然，这个创新源自内容传播载体的创新。比陈寿早生了170年的东汉蔡伦发明优化了造纸术，颠覆了以前甲骨、丝绸、竹简这些内容传播载体，以前成本太高了。
这样一来，西晋的自媒体人纷纷试水纸书内容付费模式，但不是所有书都有用户付费买单。一旦写的不够好，用户不买也是个难题。同年，有个叫左思的自媒体人写了本《三都赋》，那时候没有10万+的说法，但应该超过了现在出版社对畅销书发行3万册的标准，因为这本书创造了一个成语：洛阳纸贵。
纸书的内容付费模式传承了1703年后，传播载体再次颠覆性创新，1983年诞生了用于民间的互联网，这次是老美领跑了。但中国的互联网启蒙还推迟了十多年，只到新浪、搜狐、网易三大门户海外上市，中国的互联网浪潮才真正来临。互联网传播边际成本为0、信息瞬间传遍全球让internet的发展速度远远超过了纸，从2000年第一次互联网泡沫的破灭到2010年首次确立BAT概念及移动互联网元年，仅仅用了十年。
互联网时代，自媒体形式层出不限，从BBS、博客、微博、公众号、头条...自媒体人都没有找到很好的变现模式，这两年自媒体主要赚钱模式还是2B，接广告（硬广或软文）。
如果自媒体付费阅读2C模式真的能够规模化，我们应该感谢互联网，毕竟从纸的诞生到纸书付费模式用了170年，而互联网诞生到自媒体付费阅读仅仅30年。如果算上纸书数字化阅读、网络文学阅读，这个时间还得提前十七年。电子书数字阅读创业板上市公司中文在线是2000年在清华园成立的。
2. 自媒体内容付费PGC和UGC模式孰优孰劣？
自媒体内容付费，2016年开始萌发，首次吃螃蟹是罗辑思维、知乎、分答、喜马拉雅这样的自媒体及自媒体平台玩家，当然腾讯也投资了知乎和分答。
2016年罗辑思维旗下的“得到”共有18个付费订阅专栏，目前销售1.39亿多元。 2016年4月1日，知乎推出值乎1.0刮刮乐版本，愚人节彩蛋刷爆微信朋友圈，5月14日知乎发布语音、文字直播工具“知乎Live”，全年共举办1443场，其中6月1日李开复所做的“解答关于创业的困惑”的Live达到单场收入10万元；分答在其2500万A轮融资发布会上，姬十三透露分答上线42天，累积超过1000万用户，产生50万个语音问答，总订单1800万元，日付款19万次，付费用户超过100万，复购率43%。喜马拉雅FM在2016年12月3日，发起的“知识狂欢节”，24小时销售额5088万。
2016年底垂直化媒体平台也纷纷启动付费阅读业务，有影响力的主要两家是钛媒体和36氪。也各自代表了内容付费业务PGC和UGC不同的内容生产方式。
钛媒体在2017年春节前夕1月18号推出专业付费版，199元/年，5天时间盲定用户即达到1000人。其中不乏徐小平、李开复、沈南鹏、吴晓波、罗振宇、邓亚萍等知名人士。作为付费用户之一，笔者发现钛媒体专业版包括创投数据、前言书库、精彩课件、在线课堂、研究报告、用户交流共有六个方面内容。就像一本付费数字杂志，不同板块，定期更新。其内容及数据服务通过PGC模式、集公司的优秀内容创作及数据挖掘服务团队，以整个公司的服务体系来做信息付费，本质上包括数据及内容付费，不是罗辑思维“得到”付费专栏模式的单纯阅读付费。
通过采访赵何娟，赵老师希望通过一年时间把产品摸索成熟。之后会逐步在用户付费上分层。预计未来用户付费占整体营收规模的1/3。我的理解是，未来钛媒体专业版分层的方向是通过不同的行业来完成，譬如推出不同行业的专业版，社交、电商...每一个行业就是一本付费电子杂志，通过年费方式服务2C客户。
36氪的付费阅读业务“开氪”不同于钛媒体的PGC模式，更像罗辑思维“得到”的UGC模式。通过邀请优质的投资人、创业者、媒体人、大公司高管亲自撰文，为互联网人打造最专业、最全面、最具前瞻性知识体系的付费订阅专栏。第一批上线了5个专栏：【投资人的秘密】、【硅谷早知道】、【5分钟创业课】、【300天品牌思维修炼】、【keso的互联网洞察】。囊括投资、创业、品牌营销、海外趋势、互联网时评等五个方向。目前，开氪的名人有刘强东、冯仑、古永锵、李翔、李叫兽、马东、朱啸虎、陈彤、张伟等。
UGC模式的核心首先在于创造内容的专栏大V产出的内容质量，36氪媒体总裁冯大刚在开氪媒体发布会上表示开氪不是以量多取胜模式，会对付费内容做精心筛选，也会对每一个专栏投入非常高的运营精力。另外，就是如何确保内容的独家性，因为高质量的自媒体人差不多都开通微信公号了。冯老师对笔者的回复是通过排他性协议，这也是网络文学平台签约写作大神的标准化打法。关于更新，周更是个自媒体专栏作者相对轻松、用户也能接受的频率。
钛媒体的PGC模式对比传统出版业，就像一家杂志社，集公司资源出一本本高质量付费数字杂志。36氪的UGC模式更像一家出版社，让每一个高质量作家在平台出电子书，通过用户付年费模式连载阅读。两种模式孰优孰劣、谁输谁赢？现在下定论太早，只要思路清晰，坚持走下去，都有可能成功。
3. 自媒体平台内容付费模式要成功还需打赢三大战役：价值、价格、版权
首先，内容本身必须有高质量价值，能给用户带来深度思考或感悟。不同的两篇自媒体文章，譬如“床前明月光”、“长城，真他妈的长”，用户的付费意愿是不一样的。自媒体内容质量取决于自媒体人，自媒体人决定自媒体的原创性、思想性及更新频率。以微信公号为例，2016年超过1200万个微信公众号中，大约40%已停止更新。公号每天推送70万篇文章中，原创内容只占一成。而原创内容中有深度有思想有价值的估计也不到一成。这样一算，每天有7000篇高质量内容就不错了。
一旦微信开始内容付费订阅，将会有更多的自媒体平台启动付费服务，竞争的关键在于争夺高质量自媒体人。现在自媒体平台多达上百家，做的好的主要有腾讯（微信公号、腾讯新闻天天快报）、今日头条、百度百家、UC、一点资讯、搜狐、网易、新浪、凤凰等。
其次，付费阅读得有合理的定价。不同于之前的2B广告模式，2C模式得有大量的付费用户模式才能跑通。再有价值的东西，你卖贵了必然买的人少。我们来看看在线视频、在线音乐、网络文学的付费机制。咪咕书城（原中国移动阅读基地）电子书包年30元，搜狐视频包年费148元，音乐包年100元左右。对比发现，不管是钛媒体的专业版PGC电子杂志模式还是开氪keso专栏，199元的年费价格显然定价过高。高在两方面一是直接价格199元是电子书包年的6倍多、是视频的1.3倍；另外高在相对价格，不管是电子书还是视频音乐，其付费价格是免费浏览其平台数十万计百万计内容，而不是某一个频道。就36氪来说，数千万用户日活300万人，建议尝试下如果把某个专栏降低到几十元，即使10万人订阅，对专栏自媒体人来说，也有一笔可观的收入。
最后，付费阅读还得解决好侵权网站的维权问题。《李翔商业内参》在罗辑思维“得到”卖199元/年，而某宝平台仅售1元，甚至还有网站提供免费版。一旦一开始你不解决好盗版问题，打赢侵权公司，后面会有一堆网站侵权。中国对知识产权保护力度在加大，但对侵权方来说侵权处罚成本太低。百度MP3毁了数字音乐、百度文库毁了电子书、百度视频毁了在线视频，但百度还是活的好好的。
2011年3月15日，韩寒联合50位作家公开发布《中国作家申讨百度书》，韩寒、慕容雪村、何马三位作家还分别就自己作品向法院发起起诉。近2个月审理后海淀法院判决百度文库侵犯三位作家14部作品著作权，赔偿经济损失及合理开支17.3万元，平均每部作品不到1.3万元。2013年11月13日，优酷土豆、搜狐视频、腾讯视频、乐视网等公司机构共同启动针对百度视频和快播的中国网络视频防盗版联盟，声称向百度视频索赔3亿。优酷土豆通报，2013年11月29日，海淀法院判决百度侵权优土集团首批18部影视剧成立，赔偿49.1万元，平均1部影视剧赔偿不到3万元。
自媒体文章维权难在维权成本高、赔偿少、程序复杂。我的好几篇原创文章被数百家网站无偿转载，春节期间我咨询知名知识产权老师赵占领律师，称现在自媒体文章侵权太厉害，建议他做一个自媒体人维权及授权平台。赵律师认为很难操作：维权成本太高、赔偿太低，千字几十元，不划算。维权成本高在哪？程序为啥复杂？举个例子就知道了。2008年，新京报起诉浙江在线侵权新京报7706篇文章，浙江中院在拖了20个月后一审判决，要求新京报按每一篇报道为一个案件起诉。也就是说新京报需要打7706场官司才能维权。一篇文章打赢了赔几十元，连续打7706场官司想想就挺恐怖的。
如果微信公号推出付费订阅，对自媒体人来说是个福音，但整个中国市场内容付费规模还任重道远。苹果2016年音乐付费用户2000万，APP Store付费下载总收入285亿美元，按30%销售分成计算有85亿美元毛利。而中国在数字内容付费上，最大的三个行业电子书、在线视频、在线音乐，2015年付费收入分别是93亿元、51.3亿元、10亿元，预计2016年文字、视频、音频三大行业数字内容付费总金额210亿规模，全国加起来三大行业付费收入还抵不上苹果公司付费音乐，苹果iTunes在2013年总收入即高达235亿美元。
中国不缺高质量自媒体内容，也不是简单的用户付费习惯，而是不要再让“百度们”毁了自媒体内容付费。“百度们”不是百度，指的是所有的侵权网站。要加大“百度们”侵权成本，罚它个“快播式”2.6亿赔偿，罚就罚个倾家荡产。
